撞外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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撞外室
湯寶兒也被嚇得不輕, 好在她反應迅速，忙上前制止，芍藥也趕緊上前幫忙。
等把人解救下來, 已是一刻鐘以後了。
整理著裝後，湯寶兒示意夥計把鋪子大門關上, 她轉身拂袍落座, 看著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盈盈，又看向旁邊一幹金玉樓的掌櫃夥計，問：“說說吧，怎麽回事。”
掌櫃往前邁了一小步，他苦著臉看看這個，又看看那個：“這......我......”
他將頭一別，只幽幽嘆了口氣，再說不出別的話來了。
金玉樓的掌櫃性格軟和, 總是樂呵呵的, 待下邊兒的人極好, 但有時, 他性子軟過了頭，壓不住下邊兒的人。
比如性格古怪、剛烈的盈盈。
“盈盈。”湯寶兒看向盈盈，問：“你來說，怎麽回事？”
盈盈抹了抹眼睛，慢慢扶著櫃子站了起來，她垂下紅腫的眼皮，聲音輕輕的：“姑娘辭了我吧。”
“盈盈！”掌櫃有些著急, 他一臉恨鐵不成鋼：“你這是做什麽！有什麽事都好商量, 你不要任性沖動！”
他一把拉過盈盈，將她藏在身後, 繼而又看向湯寶兒，小心翼翼說道：“姑娘，您別聽她胡說，她......她年紀輕，不懂事，這說的是胡話。”
一旁穿著桃色衣裳的女子突然開口，語氣有些陰陽怪氣：“胡話？她什麽時候愛說胡話了？既然她想走，您還留她做什麽？不如遂了她的好！”
掌櫃忙斥道：“阿燕！都這個時候了，你就別添亂了！”
阿燕摸了摸被刺破的額頭，瞪了一眼盈盈：“我說錯了嗎？明明就是她做錯了事！”
她又看向掌櫃，一臉不甘心：“我不服！你偏心！”
掌櫃頓時頭大如鬥，他又拉過阿燕，語氣緩和了許多：“我們就事論事，這件事你是不是也有錯？要不是你說那些混賬話，才......”
湯寶兒支著下巴看著這三人，她看了一眼芍藥，與其交換眼神後，計上心來。
“佟掌櫃。”她站起身來，雙手負在身後，神色冷峻，語氣嚴厲：“鑒於你管理不當，致使金玉樓矛盾頻發，我想，這掌櫃的位置，你怕是做到頭了。”
“憑什麽！”盈盈“唰”的一下從掌櫃身後沖了出來，她眼睛瞪得大大的：“佟掌櫃為了金玉樓，嘔心瀝血，兢兢業業，憑什麽要辭了他！”
阿燕也t有些激動，她看向湯寶兒，情緒起伏頗大：“佟掌櫃做錯了什麽？他是一心為了金玉樓！”
“他是掌櫃，樓中是非，也是他的是非，難道我說得不對？”
佟掌櫃到底是掌櫃，他很快明白湯寶兒的意思，立馬入戲，掩面啜泣：“求姑娘大發慈悲，饒了我這一回吧！”
“饒了你這回，下回呢？”
盈盈上前兩步，她看著湯寶兒，眼珠很亮：“姑娘放心，再沒有下回了。”
阿燕緊跟其後：“再沒有下回了！”
......
處理完金玉樓的事後，出來已經是傍晚時分了。
丁香捶了捶酸痛的腰背，看了一眼天邊的紅霞，嘟囔開口：“好餓啊。”
湯寶兒也有些餓了，她想了想，準備去一趟石見巷。
丁香和芍藥去買吃的，湯寶兒到石見巷宅子的時候，陡然來了一場雨。
她頂著雨幕，拎著衣裙，欲疾步跑去檐下。這時，連夷緩步而來，他穿著一件雪衣，手執雨傘，遞去另一把傘。
湯寶兒微楞，她接過雨傘，望向他身後的一片景色。
雨停，雨傘放在廊檐下，傘尖杵在地上，暈出層層水跡。
一人坐在門內，一人坐在門外。
“貓怎麽樣了？”湯寶兒側目看他，眼眸清澈明亮：“有沒有淋雨？”
連夷說道：“下雨前，它們便吃了飯，回屋子去了，沒淋上雨。”
少女笑：“沒想到你這麽信守承諾，讓你來，你便來得這麽快。”
院兒裏起了風。
連夷起身，看她：“回屋去吧，外邊涼。”
湯寶兒卻沒依，她扭頭看著院子裏的光景：“心裏火熱，一點也不涼。”
從門口看去，只能看見她分明的下顎，高挺的額頭和鼻梁，以及嫣紅飽滿的唇瓣。
“你用過晚飯不曾？”少女將要回頭。
連夷收回視線，垂眸看向檐下的兩把傘，傘尖暈出來的水，融在了一起：“未曾。”
湯寶兒起身來，抖了抖衣裙上的落葉：“那正好，她們一會兒買了吃的回來，一起吃。”
連夷走出門外，先是往院子裏看了看，繼而自然而然地看向她，瞧見了她眼底的那一抹黛色，正色道：“你事務繁忙，夙興夜寐，件件事必躬親，卻還為我的事奔波，實在......”
“這是什麽話。”湯寶兒擡眸看他，眉目帶笑：“都是一家人，說這些話做什麽。”
空氣凝滯了片刻，二人皆沈默著。
過了好一會兒，湯寶兒才低低一笑，諷道：“這話錯了，我跟你......”
她側目看向院中：“算不得一家人。”
連夷沒有說話，他只是沈默地看著那兩把緊緊依偎著的傘，神色平靜。
“飯來啦~”
寂靜中，丁香清脆活潑的聲音遞了進來，使凝滯的氣氛重新流動起來。
湯寶兒抖了抖衣袖，她看向二人，笑問：“都買了什麽吃的？”
丁香嘿嘿一笑，拎著食盒走近：“要不要猜猜？”
“你要不要猜猜？”湯寶兒問身旁人，語氣隨意。
誰料連夷竟真的思量起來，見此，她不由小聲嘟囔：真是老古板，一點也逗不得。
“應該有三河小炒、泥鰍掛面、示燈粑粑。”
丁香已至檐下，聞言便伸出大拇指，嘆道：“大公子料事如神吶！”
芍藥笑著拆她的臺：“這都是咱們姑娘愛吃的，大公子自然能猜到。”
不知何故，已經流動起來的氣氛突然又有些凝滯艱澀起來。
湯寶兒輕咳了一聲：“吃飯吧。”
屋外傳來丁香和芍藥的說話聲，湯寶兒吃著眼前的菜，眼皮都不帶擡一下。
連夷看了她一眼，低頭夾菜：“依你之見，將糕糕也送來，如何？”
湯寶兒啊了一聲，她喝了口湯，看著他疑惑道：“怎麽了？怎麽突然想要將它送來？有它陪著你......這不是挺好的嗎？”
連夷聽懂了她的未盡之意，直白開口：“即便沒有它在，我也不會變成書呆子。”
湯寶兒訕訕一笑：“我這不是防患於未然嘛。”
“糕糕你還是留著吧。”她正經說道：“我怕你一個人孤單。”
“你整日就窩在那小樓裏，也不出來見見人什麽的，我是真怕你變成書呆子，有它陪著你，解解悶兒什麽的。”
她想了想又說道：“我也忙，不能老是去看你，有它替我陪著你，也好教我安心。”
連夷沒說話，只安靜地吃著飯。
見他不說話，湯寶兒便也識趣地沒有再開口了。
翌日，清晨。
湯寶兒將要出門時，琉璃來尋：“夫人病了。”
她大驚，忙至。
“不過是一點風寒而已。”慕氏靠在床頭，咳了兩聲：“不打緊。”
湯寶兒坐在床畔，拉著她的手，打量著她的神色：“娘怎麽這麽早就醒了，外邊兒天還沒亮呢，何不多睡一會子。”
“是啊，天還沒亮你就要出去了。”
“我不一樣。”湯寶兒笑笑：“我年輕，受得住。”
“我睡不著。”慕氏目光落在虛處，眉目縈繞著郁郁之氣。
湯寶兒沈默片刻，她替對方掖了掖被角：“是有什麽心事嗎？”
慕氏將目光落在她臉上，眉目柔和：“倒也沒什麽，只是有時想你得緊。”
少女彎腰，將臉貼在她手背上，蹭了蹭：“我會常來陪您的。”
......
田莊有人一連鬧了好幾日，湯寶兒出城處理，這一來一回，便花掉了半天時日。
她準備去買些糕點，給慕氏帶回去，順便給連夷也買了一些他愛吃的。
“姑娘瞧那是誰。”丁香的語氣有些奇怪。
湯寶兒順著她的視線看去——
對面的布坊裏，一位面容恬靜、柔美的婦人扶著腰，正與身旁的男子說笑，她眉眼之間洋溢著愛意和光彩，一看就是被人仔細呵護的。
這婦人湯寶兒不認識，但旁邊的男子，她卻是十分熟悉的。
湯寶兒將杯中茶一飲而盡，她神色自然上前，喚道：“爹。”
湯弦一驚，他看著眼前的少女，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麽，只訥訥開口：“是寶兒啊......你怎麽在這裏？”
“我剛回城，準備給娘買些吃食回去。”
“啊......？哦哦......好。”
少女眉目朗朗，她看著湯弦，問他：“爹要一起回去嗎？您許久沒有回去看看了。”
不等湯弦開口，那婦人搶先說道：“我當是誰呢，原來是你這個什麽都不是的養女啊，怎麽？你是來上演一出父女情深的戲嗎？想來刺激我嗎？”
湯寶兒冷眼看她：“那你是什麽東西？是自甘下賤當人外室的賤胚子，還是設計假孕心思深沈的腌臜玩意兒？”
湯弦再驚：“寶兒，你說什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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湯寶兒也被嚇得不輕, 好在她反應迅速，忙上前制止，芍藥也趕緊上前幫忙。
等把人解救下來, 已是一刻鐘以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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掌櫃往前邁了一小步，他苦著臉看看這個，又看看那個：“這......我......”
他將頭一別，只幽幽嘆了口氣，再說不出別的話來了。
金玉樓的掌櫃性格軟和, 總是樂呵呵的, 待下邊兒的人極好, 但有時, 他性子軟過了頭，壓不住下邊兒的人。
比如性格古怪、剛烈的盈盈。
“盈盈。”湯寶兒看向盈盈，問：“你來說，怎麽回事？”
盈盈抹了抹眼睛，慢慢扶著櫃子站了起來，她垂下紅腫的眼皮，聲音輕輕的：“姑娘辭了我吧。”
“盈盈！”掌櫃有些著急, 他一臉恨鐵不成鋼：“你這是做什麽！有什麽事都好商量, 你不要任性沖動！”
他一把拉過盈盈，將她藏在身後, 繼而又看向湯寶兒，小心翼翼說道：“姑娘，您別聽她胡說，她......她年紀輕，不懂事，這說的是胡話。”
一旁穿著桃色衣裳的女子突然開口，語氣有些陰陽怪氣：“胡話？她什麽時候愛說胡話了？既然她想走，您還留她做什麽？不如遂了她的好！”
掌櫃忙斥道：“阿燕！都這個時候了，你就別添亂了！”
阿燕摸了摸被刺破的額頭，瞪了一眼盈盈：“我說錯了嗎？明明就是她做錯了事！”
她又看向掌櫃，一臉不甘心：“我不服！你偏心！”
掌櫃頓時頭大如鬥，他又拉過阿燕，語氣緩和了許多：“我們就事論事，這件事你是不是也有錯？要不是你說那些混賬話，才......”
湯寶兒支著下巴看著這三人，她看了一眼芍藥，與其交換眼神後，計上心來。
“佟掌櫃。”她站起身來，雙手負在身後，神色冷峻，語氣嚴厲：“鑒於你管理不當，致使金玉樓矛盾頻發，我想，這掌櫃的位置，你怕是做到頭了。”
“憑什麽！”盈盈“唰”的一下從掌櫃身後沖了出來，她眼睛瞪得大大的：“佟掌櫃為了金玉樓，嘔心瀝血，兢兢業業，憑什麽要辭了他！”
阿燕也t有些激動，她看向湯寶兒，情緒起伏頗大：“佟掌櫃做錯了什麽？他是一心為了金玉樓！”
“他是掌櫃，樓中是非，也是他的是非，難道我說得不對？”
佟掌櫃到底是掌櫃，他很快明白湯寶兒的意思，立馬入戲，掩面啜泣：“求姑娘大發慈悲，饒了我這一回吧！”
“饒了你這回，下回呢？”
盈盈上前兩步，她看著湯寶兒，眼珠很亮：“姑娘放心，再沒有下回了。”
阿燕緊跟其後：“再沒有下回了！”
......
處理完金玉樓的事後，出來已經是傍晚時分了。
丁香捶了捶酸痛的腰背，看了一眼天邊的紅霞，嘟囔開口：“好餓啊。”
湯寶兒也有些餓了，她想了想，準備去一趟石見巷。
丁香和芍藥去買吃的，湯寶兒到石見巷宅子的時候，陡然來了一場雨。
她頂著雨幕，拎著衣裙，欲疾步跑去檐下。這時，連夷緩步而來，他穿著一件雪衣，手執雨傘，遞去另一把傘。
湯寶兒微楞，她接過雨傘，望向他身後的一片景色。
雨停，雨傘放在廊檐下，傘尖杵在地上，暈出層層水跡。
一人坐在門內，一人坐在門外。
“貓怎麽樣了？”湯寶兒側目看他，眼眸清澈明亮：“有沒有淋雨？”
連夷說道：“下雨前，它們便吃了飯，回屋子去了，沒淋上雨。”
少女笑：“沒想到你這麽信守承諾，讓你來，你便來得這麽快。”
院兒裏起了風。
連夷起身，看她：“回屋去吧，外邊涼。”
湯寶兒卻沒依，她扭頭看著院子裏的光景：“心裏火熱，一點也不涼。”
從門口看去，只能看見她分明的下顎，高挺的額頭和鼻梁，以及嫣紅飽滿的唇瓣。
“你用過晚飯不曾？”少女將要回頭。
連夷收回視線，垂眸看向檐下的兩把傘，傘尖暈出來的水，融在了一起：“未曾。”
湯寶兒起身來，抖了抖衣裙上的落葉：“那正好，她們一會兒買了吃的回來，一起吃。”
連夷走出門外，先是往院子裏看了看，繼而自然而然地看向她，瞧見了她眼底的那一抹黛色，正色道：“你事務繁忙，夙興夜寐，件件事必躬親，卻還為我的事奔波，實在......”
“這是什麽話。”湯寶兒擡眸看他，眉目帶笑：“都是一家人，說這些話做什麽。”
空氣凝滯了片刻，二人皆沈默著。
過了好一會兒，湯寶兒才低低一笑，諷道：“這話錯了，我跟你......”
她側目看向院中：“算不得一家人。”
連夷沒有說話，他只是沈默地看著那兩把緊緊依偎著的傘，神色平靜。
“飯來啦~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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湯寶兒抖了抖衣袖，她看向二人，笑問：“都買了什麽吃的？”
丁香嘿嘿一笑，拎著食盒走近：“要不要猜猜？”
“你要不要猜猜？”湯寶兒問身旁人，語氣隨意。
誰料連夷竟真的思量起來，見此，她不由小聲嘟囔：真是老古板，一點也逗不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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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香已至檐下，聞言便伸出大拇指，嘆道：“大公子料事如神吶！”
芍藥笑著拆她的臺：“這都是咱們姑娘愛吃的，大公子自然能猜到。”
不知何故，已經流動起來的氣氛突然又有些凝滯艱澀起來。
湯寶兒輕咳了一聲：“吃飯吧。”
屋外傳來丁香和芍藥的說話聲，湯寶兒吃著眼前的菜，眼皮都不帶擡一下。
連夷看了她一眼，低頭夾菜：“依你之見，將糕糕也送來，如何？”
湯寶兒啊了一聲，她喝了口湯，看著他疑惑道：“怎麽了？怎麽突然想要將它送來？有它陪著你......這不是挺好的嗎？”
連夷聽懂了她的未盡之意，直白開口：“即便沒有它在，我也不會變成書呆子。”
湯寶兒訕訕一笑：“我這不是防患於未然嘛。”
“糕糕你還是留著吧。”她正經說道：“我怕你一個人孤單。”
“你整日就窩在那小樓裏，也不出來見見人什麽的，我是真怕你變成書呆子，有它陪著你，解解悶兒什麽的。”
她想了想又說道：“我也忙，不能老是去看你，有它替我陪著你，也好教我安心。”
連夷沒說話，只安靜地吃著飯。
見他不說話，湯寶兒便也識趣地沒有再開口了。
翌日，清晨。
湯寶兒將要出門時，琉璃來尋：“夫人病了。”
她大驚，忙至。
“不過是一點風寒而已。”慕氏靠在床頭，咳了兩聲：“不打緊。”
湯寶兒坐在床畔，拉著她的手，打量著她的神色：“娘怎麽這麽早就醒了，外邊兒天還沒亮呢，何不多睡一會子。”
“是啊，天還沒亮你就要出去了。”
“我不一樣。”湯寶兒笑笑：“我年輕，受得住。”
“我睡不著。”慕氏目光落在虛處，眉目縈繞著郁郁之氣。
湯寶兒沈默片刻，她替對方掖了掖被角：“是有什麽心事嗎？”
慕氏將目光落在她臉上，眉目柔和：“倒也沒什麽，只是有時想你得緊。”
少女彎腰，將臉貼在她手背上，蹭了蹭：“我會常來陪您的。”
......
田莊有人一連鬧了好幾日，湯寶兒出城處理，這一來一回，便花掉了半天時日。
她準備去買些糕點，給慕氏帶回去，順便給連夷也買了一些他愛吃的。
“姑娘瞧那是誰。”丁香的語氣有些奇怪。
湯寶兒順著她的視線看去——
對面的布坊裏，一位面容恬靜、柔美的婦人扶著腰，正與身旁的男子說笑，她眉眼之間洋溢著愛意和光彩，一看就是被人仔細呵護的。
這婦人湯寶兒不認識，但旁邊的男子，她卻是十分熟悉的。
湯寶兒將杯中茶一飲而盡，她神色自然上前，喚道：“爹。”
湯弦一驚，他看著眼前的少女，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麽，只訥訥開口：“是寶兒啊......你怎麽在這裏？”
“我剛回城，準備給娘買些吃食回去。”
“啊......？哦哦......好。”
少女眉目朗朗，她看著湯弦，問他：“爹要一起回去嗎？您許久沒有回去看看了。”
不等湯弦開口，那婦人搶先說道：“我當是誰呢，原來是你這個什麽都不是的養女啊，怎麽？你是來上演一出父女情深的戲嗎？想來刺激我嗎？”
湯寶兒冷眼看她：“那你是什麽東西？是自甘下賤當人外室的賤胚子，還是設計假孕心思深沈的腌臜玩意兒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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